【王乔】《拂雪》（上）
*民国江湖，私设，OOC
*其实是看了河神后的脑洞，第一次这个题材那种江湖气好像写不大出来，就那种蜂麻燕雀，金皮采挂，评团调柳的感觉，瓶颈期多包含（抱拳
*我很热衷白切黑的小乔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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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个江湖人都是知晓的，有些东西你就是跑遍了大街小巷的铺子，兜里揣着一百个大洋，那也是买不到的。
怎么办呢，上鬼市啊。
江湖人都爱叫鬼市，旁的人有旁的叫法，也叫黑街，其实也就是一个意思，都见不得光，买卖见不得光，做买卖的人也见不得光。
正逢着时局动荡，想吃这碗江湖饭的也变得愈加的艰难了起来，三教九流，八大江湖，但凡是能混得下去有口饭吃的，没人愿意进鬼市的，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想吃这碗饭，除了靠本事，还得拎得清。
王杰希是头一回进鬼市，他隐退也有些年了，金盆洗手退位让贤，给小辈造势铺路的事儿也算是江湖美谈，他名声不错，即便是隐退下来了，道上的人也多少会给几分薄面，出来混的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没道理无缘无故驳人面子揭人短，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微草呢，宁愿吃点小亏卖个人情，也好过树个敌人埋下隐患不是。
可理儿是这么个理儿，这都是大江湖上的道道，鬼市可不跟你讲这个道理。
王杰希寻不着地儿，在街边儿找了个小孩儿问道，瞧着十岁出头的模样，穿着白褂子，给了几个铜板，小孩儿摊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后揣进了兜里。
“这位爷问什么？”
王杰希骨子里是个讲究人，礼礼貌貌的，若是穿着西装革履的保准跟教书先生一个样儿，“打探个人，哪儿可以找得到叶秋？”
小孩儿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而后摇摇头，“不知。”
“或许是叫叶修？”
小孩儿还是摇头，“不知。”
王杰希这也是上道的人，又递了一块现大洋上去，“劳烦替我打听打听。”
小孩儿看见那现大洋眼睛发亮，伸手接了用牙咬了后才心满意足的揣进了兜里，“爷您往上面走，最上面儿，门口挂着个兴字儿的就是了。”
王杰希失笑，仍然是道了谢后才走的，心里盘算着这鬼市里一个十岁的小孩儿都这么懂门道了，倒是没瞧见那小孩儿见他转身走了之后转头就跑进了一家店里，跟人报了消息。
所以等王杰希找到地儿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口侯着了，是个小青年，他看着挺眼熟又想不起来。
“叶当家的在屋里，您里面请。”
王杰希笑着点头，“你们早知道我要来？”
小青年也跟着笑了笑，“鬼市的地界上，没有叶当家的不知晓的。”
哦，懂了。这鬼市也是有个能管事儿的人的，想是那小孩儿转头就通风报信去了。
“你看着眼熟，可是以前见过？”王杰希岔开了话题。
“以前在您手底下讨口饭吃，打了您的眼，对不住了。”
王杰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什么名字？”
“乔一帆。”王杰希听了一怔，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见，“到了，您请。”
乔一帆站在门口，侧身微微垂首，请他进门，规规矩矩的挑不出半点毛疵来，他也顾不上多问一句了，他看见叶修歪歪扭扭的窝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逗着只鸟儿，瞧见他进来也没起来。
“吹得什么风啊，把你给吹来了？”
“叶前辈，王某冒昧登门，叨扰了。”
叶修这才从那鸟儿身上移开了眼，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说话，乔一帆见着缝隙走上去将鸟笼拎了下去，再上来的时候端了两杯热茶。
“倒也算不上叨扰，我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凡来者是客，端看你买什么，就别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吧。”
王杰希也不婆婆妈妈的，将一根金条摆在了桌上，“买个消息。”
叶修端着茶盏，慢悠悠的用茶盖擦着杯沿，乔一帆站在他的身侧，也是微微垂眸目不斜视的模样。
王杰希见叶修没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前些日子微草和蓝雨的事儿想必前辈也知晓。”
知晓啊，两家早就是结了怨的，王杰希隐退的早，微草的现任掌门的是个年轻人，年轻人血性，经不起再三的挑衅，那是不将微草放在眼里，一味的忍让早让弟兄们心里结了疙瘩了，矛盾升级的产物，按江湖规矩，跟蓝雨的约了武斗，蓝雨掌门的是谁啊，喻文州，老狐狸一个，怕不了微草的小年轻，更何况王杰希不在。
文斗拼气势，武斗那是拼命。
最后蓝雨险胜一筹，按理说这武斗少有掌门的亲自上阵的，还是那句话，血性，出来混的就讲究个义气，老大都出来拼命了，小的们自然是更拼命，可没用，输了就是输了。
微草掌门的小年轻受了重伤，不过好歹是留了条命，暂时是管不了事了，武斗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微草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雪上加霜的是武斗以后微草的一个高级管事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望前辈给打探打探。”
叶修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如今微草谁做主啊？”
“王某暂理。”
叶修慢腾腾的点了支烟，待到一圈儿白雾散了个七七八八后才交代，“一帆，这事儿你去办。”
乔一帆微微躬身，“是。”然后走到了王杰希跟前收走了金条，又才退了下去。
“三日后，去城北的欣记酒楼天字雅座。”
王杰希点点头，试探着问了一句，“欣记原来是前辈的产业？”
“王杰希，隐退了几年，莫不是忘了江湖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无知才是最安全的。
王杰希笑着道了句鲁莽，琢磨着该不该问那个叫乔一帆的小青年的事，叶修也不急着送客，只管让他慢慢琢磨，看他能琢磨出个什么花样儿来。
这琢磨了半晌的王杰希还是忍住了没开口，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探人家的人，不合礼数，更不合规矩，于是正打算起身告辞，就见有人快步的走了进来，像是有事儿要通报，瞧见他在又生生的顿了一顿，朝他微微躬身算是赔礼了。
“当家，出事了。”
安文逸一向是个稳妥的，这么匆忙多半是真出事了，叶修将半截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送客，“家里事多，就不多留了。”
王杰希自然是不能再多留，“前辈客气，王某就先告辞了。”
江湖事多，如今更是不太平，微草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王杰希也并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倒是那个叫乔一帆的小青年他有些兴趣，他记不清模样，但对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前几年的时候各个势力之间的斗争可比现在厉害得多，见天儿的死人流血，为了抢地盘儿，为了争口气，为了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反正恩恩怨怨的是个没完没了。
那年寒冬腊月的还飘着雪，微草的太子爷半路遇了袭，同行中有人跟他换了衣裳趁着天黑引开了敌人，本来五六个人，最后就回去了高英杰一个，之后就再没有那人的消息，有人说是跳了河，那个季节的河水跳下去多半也是没了。
高英杰年年都去河边祭拜，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为了他寒冬腊月的沉在了这河底，他连个尸身都没捞起来，消沉了好一阵子。
那个人就叫乔一帆。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三天的期限倒是转眼就到了，王杰希才刚一踏进欣记酒楼，就有伙计过来给他领路，天字雅座，跟叶修说的分毫不差。
“爷您是要茶还是要酒？茶有西湖龙井君山银针洞庭的碧螺春！酒有红曲花雕十八年的状元红！”
王杰希正想开口要壶茶，就见门被推开，还有伴着笑意的声音，“就沏壶茶来吧。”
伙计转身一看瞧见是乔一帆，也不理会王杰希到底要什么了，“还是照旧的祁红配点心，乔爷？”
乔一帆点点头，“有劳了。”
伙计高高兴兴的出门张罗去了，王杰希看着他笑了笑，“乔爷？”
乔一帆走过去，步子很慢，最后坐在了他的对面，“沾了叶当家的光，爷不爷的都是些客套话，让王掌门见笑了，您是前辈，叫小子一帆就好。”
这话说的有道道，欣记到底是不是叶修名下的产业还是说不准，但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王杰希也不纠缠，而是避重就轻，“我早就不是什么掌门了，如今微草有英杰掌管着，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再管这些江湖事。”
欣记的伙计十分懂规矩，轻轻的扣了两下门，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下，又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待门被带好，乔一帆起身替他斟好茶后才坐下。
“高掌门自然是个人物，不过您可也是一方传说啊。”
乔一帆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一直虚情假意的客套下去，话才落音就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两根手指抵着推到了王杰希的面前。
“这是您要的消息。”他趁着王杰希看照片的空档喝了口热茶，“钱货两清，小子就先告辞了。”
“慢着。”王杰希捏着照片皱眉，“照片上这个是什么人？蓝雨可没见过这号人物。”
乔一帆捻了块点心起来，“王掌门，您买的是刘小别的下落，我已经给过您了，至于照片上的人是谁，可不在您的委托之内。”
鬼市的买卖，拿什么钱，办什么事，绝不少了雇主，却也绝不多了，想知道的话也简单，不过就是个钱字儿罢了。
王杰希总也不能出个门都揣着两根金条，“钱不会少你的，你若是信不过我，叶修总是信得过的。”
放在平常这种程度的消息他微草大可以自己查，但问题就在这里，武斗输了以后现任掌门的重伤不起，若是管事的下落不明被人尽皆知指不定又会被什么豺狼虎豹的咬上一口，这才请了王杰希出来把持大局，王杰希又去请了叶修暗中调查。
乔一帆将那块点心沉入了茶盏，“人情是人情，买卖是买卖，您是前辈，可别为难了小子，这碗饭可不好吃。”
这话说的不算客气，可王杰希到底是个老江湖了，将情绪写在脸上那是半吊子才会干的事，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着。
“我曾总是听英杰提起你来，道是个情深意重的，就是不念同门之谊，怎的也得顾念一下同英杰的兄弟之情，都是江湖人，这些个讲究想来叶修也是交代过的，你说呢？”
乔一帆笑了笑，理了理袖口，王杰希会知晓他的身份倒也不奇怪，稍微在找人问上一问的功夫而已。
“前辈说的是，是小子浅薄了。”他若是不服这个软，可就成了叶修对手下管教不严了，说他背信弃义什么都好，但他不能让叶修也受这平白无故的指责，这些个老江湖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照片里的人是蓝雨的少东家，那些年格局不好，被送出了国去，刚刚回来就赶上了武斗的事儿，人就在他手里。”
王杰希又看着照片儿，头也没抬的跟他道了声谢，乔一帆也装模作样的回了，趁着功夫就告辞离开，哪成想王杰希又出声儿了。
“英杰挺挂念你的，有空就瞧瞧去，兴许能好的快些。”
乔一帆浅浅的笑了两声，“不去了，不合适。”
那头的王杰希抬头看他，他正低着头看着杯盏，眉眼间含着些笑意，模样倒是清秀的很，不像是会进鬼市的人。
“怎么说？”
乔一帆又捻了块点心，咬了一口，“都是些不成文的规矩，您不必放在心上。”
王杰希开始是有意将他留下的，乔一帆这边儿最后也不急着走了，叫了伙计过来换了盏茶，竟然也这么瞎聊上了。
乔一帆跟高英杰的年岁差不了多少，可看起来比高英杰要稳重上一些，反倒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不冲动，冷静，少了些血性和狠劲儿，跟鬼市不搭边儿，王杰希好奇的是他竟然也在鬼市混得不错，要说全然是借了叶修的面子，他是不信的。
“你大可不必入鬼市的，活着是件好事，你救了英杰，微草不会亏待你。”
“您说的对，咱们这道儿上看重的是情义，我救英杰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他两肋插刀是应该的，我没有对不住兄弟这两个字，也没有亏欠微草对我的栽培。”
王杰希心下一怔，他先才还在拐弯抹角的说人家背信弃义，不念旧情，人家转眼就还了回来，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乔一帆不欠微草什么，真要计较的话，那也是微草欠了他的情。
“可我欠着叶当家一条命，当鞍前马后的效劳才是。”
乔一帆看了看时间，“天色不早了，就不耽搁您的事儿了，您先忙着。”
这回王杰希没再多留，他的确还得去处理这件事儿，便点点头任他走了。
王杰希一个人又坐了会儿，也捻了块点心尝了尝，甜而不腻，挺好，点心挺好，人也挺好，入了他的眼了这是。
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样子，王杰希先去了趟欣记酒楼，没瞧见乔一帆，找了先前的那个伙计问，“乔爷不常来，头一回还是跟您一块儿呢！”
得吧，这是非得去鬼市才找的着了。
王杰希借着上回的买卖又去了，这回门口没见乔一帆迎他，进了门叶修还是在逗那只鸟儿。
“怎么的又来了？人不是前些个天被你们弄回去了么！”
“前辈消息倒灵通。”
“吃的就是这碗饭啊。”叶修将鸟笼往边儿上一推，就看见王杰希将几根金条拍在了桌上，“今儿又要买什么？”
“买个人。”
“我这儿杀人放火的买卖可不做，你要有需要去下边儿找去。”
王杰希笑了笑，“我要的是乔一帆。”
叶修听了抬眼看他，王杰希便也由他看，过了半晌后叶修才开口，“怎么着，我手底下的人不长眼，得罪你了？”
“没有。”
多的王杰希也不愿多说，“不行。”叶修想也没想就回了他，“前两天周泽楷跑来跟我要人，今儿你也跑来跟我要人，当我这儿干什么的？我干脆改行当媒婆得了！”
王杰希皱了皱眉，“周泽楷？他也要一帆？”
“那倒不是。”
“那就好。”王杰希这才松了眉。
“好什么好！一看你就没安好心！”叶修点了根烟，瞥了他一眼，“想都别想啊，王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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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力见底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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