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此情可待成追忆》
*点文，本来应该是道士古风paro，但是对不起我写了一半才想起来应该是道士paro… 不好意思艾特姑娘了希望你原谅我（捂脸
*设定bug别太在意了_(:_」∠)_
*王爷王x皇子乔
*OOC，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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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杰希曾经有过许多抱负，关于仕途，关于朝廷，关于国家，人人都道他是心系家国天下，他阴谋阳谋，机关算尽，框扶正统，平定边境，甚至治理朝纲。
他费尽心力多少年，最终也没有选择去坐上那把龙椅，他仅仅是想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等高英杰可以独掌朝纲的时候，就解甲归田，带上乔一帆去阅山踏水，游马江湖。
他原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同乔一帆说的。
他许下了众多的承诺，他让乔一帆信他，爱他，等他，乔一帆都一一照做了。
2
先皇御驾亲征，战死边关，被敌军的将领一刀给砍了脑袋，于是大军节节败退，连破七座城池后，原本只是个闲散王爷的王杰希才迫不得已披挂上阵。
战争中受苦的从来是黎民百姓，苦战三个月余后王杰希亲自出使敌军，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谈判三日，求和停战。
条件是，质子。
先皇常年在外征伐，子嗣甚少，公主暂且不论，单单皇子就仅有两位而已。
“王爷，万不可让太子殿下去当质子！”
王杰希捏了捏眉心，“都下去吧。”
不能让太子来做这个质子他当然知道，为了稳定局势必须尽快让太子登上皇位继承大统，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万不能再让太子出什么差池的。
太子不能去，便只有另一位皇子了。
王杰希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他将手边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却也说不出这个摄政王谁爱做谁来做的任性话来，也做不出弃臣民家国不顾的荒唐事。
可要让王杰希亲手将乔一帆送入虎口，也是一件同样艰难的事。
3
乔一帆送走高英杰后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时节已然是夏尾初秋，百花尚未全数凋败，绿叶也还未曾枯黄，只有凉爽的秋风在这个院子里来了去，去了又来。
今日早朝刚刚确定了登基大典的日子，高英杰作为太子在这个时间段上并不好过，朝政的事大多都由摄政王王杰希操持着还好，可各方面的压力都仍然还在太子身上，他还能抽出空来看他，乔一帆已经十分满足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或许是因为皇子太少，二人的感情很是厚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还时不时的调笑那是世人没见过他们二人情深意重兄友弟恭。
高英杰很优秀，比他年长一岁，被立为储君乃众望所归，乔一帆没想过和他争那个位子，也想着就和王杰希一样做个闲散王爷，潇洒自在，何乐不为？
王杰希踏进院门的时候，乔一帆回身看他，在午后的秋阳里朝他温柔的笑。
“怎么你也得空过来了？”
王杰希不动声色的走过去，“除了我还有人来过？”
“前脚才刚刚送走了太子哥哥，你后脚就进门了。”
乔一帆转身走向花圃边儿上，弯腰折了朵开的正好的花儿，便听见，“他倒是闲着。”
“他也是忙里偷闲来瞧我的，你别怪他。”
王杰希沉默了半晌也没说话，他心里想着事儿，看着人在跟前的灵巧模样怎的也开不了口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日子。”乔一帆背对着他突然说道，“没有战乱，也就没有颠沛流离的百姓，没有牺牲和死亡。”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皇叔。”
王杰希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喜欢。”
秋风正好吹过来，乔一帆一松手，手里花儿就被一同带走了去，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越过了宫墙，最后却只落在了墙角。
“送我去吧。”乔一帆垂下手，看着墙脚的那朵花儿慢悠悠的开口，“我愿意去当质子。”
王杰希指甲都快镶进了肉里，他垂眸咬牙，他恨，却不知道该恨什么。
4
乔一帆什么都是知晓的，心里就跟有面明镜似的，他知道会被送去当质子的人不会是身为太子的高英杰，他也知道王杰希的被迫无奈别无选择，就连他开不了口都是知晓的。
这个人丝毫没有身为皇子的自觉，他温润如玉，清淡如水，他不该生活在帝王家里。
王杰希后来将自己的贴身玉佩系在了乔一帆的身上，“对不起。”
“当朝的摄政王不该是这副表情。”乔一帆还朝他笑，伸手捏了捏玉佩，“错不在你。”
他替人理了理被风带乱的发丝，“记住了，我会去接你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会忘的。”
5
登基大典很是隆重，这个国家需要一些这样热闹的事情，百姓们会知晓他们有新皇登基，从那一刻起，高英杰就是这个历经了战乱的国家的支柱。
乔一帆站在祭台下，位于群臣的最排首，王杰希位于另一排首，他认真的观着礼，仿佛观看着这个国家往后的和平和昌盛，而王杰希便看着他，再看不了别的。
大典后第二日乔一帆便要启程，乔一帆穿着繁复隆重的礼服，扶着小厮的手踏上马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跟高英杰站在一起的王杰希，像是说了一句再见，然后钻进了车厢里。
王杰希一直看着他，直到马车的门帘落下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是断然不能同行的，他只能站在城楼上看着护送的队伍越走越远，看着那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将他心尖儿上的人愈载远去，他不知道是在痛恨先皇的莽撞，还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
这个国家正经历着苦难，王杰希也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年纪，他如同困兽一样被锁死在了这片朝堂之上。
他唯有拼尽全力的去辅佐新皇稳定朝局，等这一切都挺过去步上正轨的时候，他才能去将乔一帆接回来。
他早就计划好了的，最多五年，只需要五年。
6
为了以防万一，王杰希派去的护送队里，有隐藏了身份的将军刘小别，刘小别抵达王杰希王府时只来得及说了句“殿下遇刺”就重伤昏迷，等他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刘小别将整个过程如实禀报，他们是在边境遭遇伏击，敌人伪装成了当地的流寇匪徒，可那一身的练家子功夫瞒不过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刘小别。
车夫被一箭射死，刘小别架着车向乔一帆请示，乔一帆在车里权衡了片刻后问他，“要越过边境还有多远？”
“最快也需要一天！”
敌国似乎并不打算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放过这块到了嘴边的肥肉，迫于长时间战乱的疲乏而停战，又想通过质子未能如约送达的借口兵不血刃，乔一帆觉得好笑，倒是打了个如意算盘。
“无论如何也要越过边境。”
乔一帆的语调很平静，刘小别对这个皇子并不了解，他所有的光芒都被太子遮掩了去。
“我绝不能死在我的国土之上。”
他掀开门帘，刘小别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绝不输给当今皇上的气魄，他说，“将军，这是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越过边境。”
“是！”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清楚。”
乔一帆将腰间系着的那枚玉佩扯了下来捏在指间，“我可以死，但一定要死在他们的国土上，我不能成为再度开战的理由。”
“但是你必须活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活着回去，把这一切告诉王杰希，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刘小别红着眼睛应了声是，这个皇子才年仅十五岁，在他的想象中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到了这个地步，莫说是害怕，他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就如此干脆的赴死，这个国家不会一直遭受苦难的！
“最后这是我的请求。”乔一帆将手上的玉佩塞到了刘小别的手里，“把这个交给王杰希，告诉他，这回不算他食言。”
王杰希捏着那枚玉佩一句话也没说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这才不到两个月，距离五年还有那么漫长，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质子的条件，他亲手将乔一帆送上了一条死路。
7
王杰希从书房里出来时，高英杰就站在门口等着，红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皇上可已经想好了对策？”
“要战便战！”
少年人的血性总是如此，王杰希并不恼怒，少年帝王还需要成长的时间，这是他还在这里的理由。
“皇上，这将会是一帆用命换来的太平，你没有时间去想如何复仇才痛快。”他一拂袖，转身道，“你要思考的是如何守住这太平。”
也是他王杰希要做的事情，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那日乔一帆在院子里说他喜欢这安静日子的模样。
他喜欢，那就给他。这将是王杰希穷极一生都要守好的承诺。
那枚玉佩终于又回到了王杰希的腰间。
8
八年，这比王杰希当初计划的时间要长，这是乔一帆用命换来的太平盛世，这个国家不再贫瘠懦弱，摆脱了苦难，已经可以挺直了腰板，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王杰希站在江南杨柳河边，高英杰已经可以独掌朝纲，他这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不便再过多的参与朝政，以免被参谋权篡位得不偿失。
他也没有解甲归田，只是又成了个平常王爷，和高英杰心照不宣的告了个长假，带着两三个人四处巡游去了。
他捏了捏腰间的玉佩，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色，想来一帆大概也是喜欢的，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与他擦肩而过的熟悉身影。
王杰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青年的眉眼间有些少年时乔一帆的影子，他有些急切的叫了一声，“一帆？”
青年并没有急着挣脱，而是跟他礼貌的笑了笑，“公子认错人了。”
王杰希转而回神，才细细打量着这人，他手上握着剑，看样子像是常年习武之人，乔一帆倒也练过，可其中用的最差的便是剑。
他蓦地松手，好像有什么就此错过一样怅然若失，他敛眸而笑，“抱歉，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既然已是故人，忘了又何妨？”
“不得忘，我答应过他。”
青年看着他也笑了笑，那样子真的像极了乔一帆，“如此太平盛世，你可以认识许多有趣的人。”
“比如你吗？”
“除了我。”
“为什么？”
青年转身离开前只说，“因为你是官，我是匪。”
王杰希大概是被他逗笑了，一直目送着他消失在人群里，如果乔一帆还在，成长到如今的话，会是比他更好的人吧。
9
“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王杰希已经做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要瞒着他？”叶修咬着一串糖葫芦问他。
他将身后披风的斗篷戴好，才慢悠悠的回答，“乔一帆不能再活着。”
至少明面上乔一帆不能活着，所以他来做那个埋藏于黑暗中的人。
10
王杰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上一坛酒，自己喝一半，剩下一半洒进土壤，就当作乔一帆同他喝了这坛酒。
因为对王杰希来说，这树这花，这山川这河流，乃至于他脚下的土地头顶的青空，全部都是乔一帆的影子。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的美好景色中，始终少了乔一帆亲手摘的那一朵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