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生日蛋糕】
多弗朗明哥承认,第一次遇见特拉法尔加·罗的时候,他很惊讶,那是一双和他年幼时一模一样的眼睛,是历经绝望后的无尽疯狂,他那时就知道,这孩子和他是同样的人,十年以后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他将蛋糕摆在餐桌上,坐在一旁单手撑着头,看着被点燃的蜡烛上闪耀的火苗,想起那时候的罗微微勾着唇角,罗并不算是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毕竟这十年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罗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多弗朗明哥翘着腿窝在椅子里,单手撑着头,嘴角上扬的角度并不大,像是在发呆,真难得。
他将快要燃灭的蜡烛吹灭,侧身倚靠在桌边指了指蛋糕,“当家的,特地把我叫回来就为了这个?”
多弗朗明哥回神,伸手一把揽过他的腰身,黑色的长风衣上还沾染着些许深秋的气息,有些凉。
“罗,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过去那么多年,他们从未像平常人一样庆祝过各自的生日,像生日蛋糕这种东西还不如两个人关在房间里做个昏天暗地,罗一直认为那才是属于他们的方式。
“我不喜欢吃蛋糕。”罗的声音有些无奈,似乎对于这么大一个裹着奶油的面包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
多弗朗明哥只是轻轻的将他拉到了怀里,让他站在自己两腿之间,或许是因为这个既特殊又不那么特殊的日子,罗也格外温顺。
可是这毕竟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时刻,无论是多弗朗明哥还是罗,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都充满了危险和激烈,谁也不是个性温顺轻易妥协的人,不是吗?
多弗朗明哥就那样看着他,只那样看着他,明明像饱含深情这样的词语无论如何都与这个男人搭不上调才对,罗却在他的目光里败下了阵来,一个孤高桀骜的人从不以温柔安身立命,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无疑是一个暴君,他天生与众不同,若未能与善为伍,便必定会成为恶的统治者,这样的人一向没什么软肋。
但若是这样的人不经意间露出一丁点的温柔来,会顷刻间撕裂所有的防备。
罗用手指沾了一些奶油尝了尝,鲜奶油在他口中化开,香甜的味道侵占了他的每一个味蕾,这不是罗喜欢的味道,或许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觉得其实还不错,这个味道理应让多弗朗明哥也尝一尝。
他们很少有这种彼此温情的时刻,多弗朗明哥压着他的后颈,唇舌间敛去了平日里的侵略性,奶油清甜的味道沾染了两个人得口腔。
“我有一个好主意。”多弗朗明哥突然说道,带着几分坏心眼儿的笑意。
罗的确是最懂他的人,并非是从善解人意的角度,而是同为堕入深渊的人,这个男人所有的恶劣,他都能感同身受。
但此时他并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不行,当家的。”
“别拒绝我,罗。”
“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就更不行了。”
比起执拗而言他们二人各有千秋,但若是一定要分个胜负,多弗朗明哥往往更胜一筹,并不是因为罗真的就比他弱上些许,而是对象是多弗朗明哥的话,他会比旁人多几分妥协,这是多弗朗明哥的特别待遇。
奶油蛋糕有许多种吃法,显而易见的是,罗和奶油放在一起,无论是哪一个都会更加美味。
这注定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不是吗?
谁也没有对这种反常的气氛追根究底,无论是蛋糕还是温情,有些东西于他们而言就是多余的,那不能帮助他们在这个一无是处的世界里存活下去,他们曾深陷于肮脏的泥沼之中,吃过下三滥都不屑于的食物,严格来说,那些东西能不能称之为食物都还有待考量。
蛋糕和温情都太光鲜美好了,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和特拉法尔加·罗更适合浑浊肮脏的事物,激烈的性爱,暴虐的杀伐,他们先被善所欺瞒,但后来选择恶抛弃善的却是他们自己,无需虚情假意的与好人周旋,他们更喜欢和擅长肆无忌惮的当个坏人。
罗最后抱着多弗朗明哥的手臂沉沉的睡去,多弗朗明哥在睡之前似乎给维尔戈下达了什么指令。
爱无需宣之于口,他们并不看重无意义的承诺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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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三十题的剧情其实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