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倾听。
CP 王乔。
By 将烨。
HE。
在小镇上种花养草休假度日的王杰希x生病到小镇静养的乔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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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阳光很好，微风不燥，乔一帆刚刚搬到这个小镇，是一个安静得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路边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许多形状各异的花盆被摆弄成了好看的形状，那些花朵就在这春阳里，这微风里，发着光。
他蹲在路边，伸手拨弄了一下那些花朵，枝叶摇晃的时候便见他弯着眉眼笑，王杰希倚在门边，手里拎着浇水的洒壶，看着这个从未在小镇里见过的新面孔逗弄他悉心照顾的花草。
“喜欢吗？”他看了一会儿后才出声，也许是突兀的问话有些惊吓到了这个专心致志的人，王杰希看见他的身体颤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回头看他。
他有一双如星辰一样的眼睛，王杰希想。
“这些花草，你喜欢吗？”他不自觉的放缓了语调，好让他知道这些花草的主人并没有责怪他。
乔一帆站起来的时候微长的碎发迎着风摇了摇，“对不起，打扰你了吗？”
“没有。”王杰希走上去，一边替花草浇水一边同他说话，“刚来这里吗？”
“嗯，昨晚才到。”
王杰希看见他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觉得这人有些意外的纯粹，“这个小镇并不经常有外人来。”他转身将洒水壶递到了乔一帆的面前，“要试试吗？”
“要。”他的语调有些雀跃的欢喜，从王杰希手上接过洒水壶后认认真真的给那些花草们浇着水。
王杰希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好像对什么都格外珍惜的人，一个上午的时间，从浇水到花草移盆，他都学的很仔细认真。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停了下来，王杰希将手套摘下来放在篮子里，而乔一帆正捧着他刚刚移盆过去的那株植物高兴的笑着，像完成了什么十分了不起的任务。
王杰希喜欢这样的人。
“快中午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乔一帆听了后看了看时间，赶忙将手里的小盆栽放下，“不用了，下次再一起吧。”
他有些匆忙，好像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情，王杰希便也笑着应了，临走的时候指着身后说，“我叫王杰希，想来的时候就到这家店来找我吧。”
乔一帆跑了两步回身朝他挥了挥手，“好，今天谢谢你，我还会再来的。”
王杰希看着人跑远后将那个小盆栽抱了起来，是一株尚未开花的秋海棠，他将这盆花放到了店铺临街的窗台上，每日都迎着风和阳光。
他没有告诉自己他的名字。王杰希想，下次再问吧。
2.
在清晨的朝阳里，在傍晚的微风里，揣着小心翼翼的雀跃心情，在柜台里守着窗台上的那株秋海棠，盼望着有个轻快的身影走近。
王杰希整整一周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不可思议的，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小镇里守候着那天初次谋面的人。
要是那天问一下他的名字就好了。王杰希这么想着，或许再也见不到了也不一定。
人生中总会遇到许多匆匆一面的人，可奇怪的是王杰希并不希望那个真诚纯粹的人成为他生命里会被遗忘的那部分。
想跟他说话，想听他说话，想看他逗弄花草，也想和他在天黑的时候散步，就是这种想要破壳而出发芽成长的心情。
王杰希记得很清楚，那个早晨，他正站在窗前给那柱秋海棠浇水，窗外突然笼罩了一小片阴影，他一抬头便是如朝阳一般的人。
“早上好，王先生。”他说。
“早。”王杰希用一个单音节来掩饰他险些满溢而出的欢喜。
他趴在窗前，伸出手指捏了捏叶片，“这是我移盆的那株吗？”
“是。”
“它好像长大了一些，它叫什么？会开花吗？”
王杰希看着他笑了笑，慢悠悠的回答着他如连珠串一样的问题。
“秋海棠，花季在七月。”
他歪着头想了想，“明明叫秋海棠，却开在夏天呢。”
王杰希看他似乎真的在烦恼的样子，正想着该怎么同他解释，对面的人突然抬起头，那双眼睛就这样毫无防范真诚坦荡的看着他，他说话的那一瞬间王杰希以为自己看见了漫天繁星闪烁的样子。
“我叫乔一帆。”
“我要是能看到它开花就好了。”
王杰希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然后才说，“是很漂亮的花，你会在这里待到七月吗？一帆。”
乔一帆想了想，“要是顺利的话我会一直在这里。”
“那约好了，七月和我一起来看秋海棠吧？”
“好。”
3.
秋海棠，又名相思草。
却也叫，断肠红。
王杰希那个时候几乎忘了，这花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苦涩的爱恋。
4.
乔一帆并非每天都来，隔三差五的，有时是早晨，有时是午饭过后，有时是下午或者傍晚，天气有时好有时坏，但王杰希始终是高兴的。
立夏以后这个小镇突然便多雨了起来，乔一帆来的时候明明还是晴朗的天空，他在王杰希的店里出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却下起了雨，不大不小的，总不见停。
他站在门前，隔着这么一个门框，看着外面被雨水打湿的小镇，似乎格外的烦恼着什么。
王杰希拿了一件轻薄的外套，替他搭在身上，相处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发现乔一帆的身体似乎要比同龄人要弱一些，倒不至于弱不禁风，只是总有一种隐约的虚弱，他想乔一帆会来这个偏远的安静小镇，也许正是为了调养身体，他没有过多的询问，怕触及了他的底线，王杰希并不想失去这个人，任何意义上的失去都不行。
那是他有心隐瞒的东西，王杰希便也遂了他的意，以一种近乎宠溺的情感，想包容他的一切任性。
“下雨的时候还是有些凉。”
“谢谢，王先生。”他拢了拢衣服，偏头跟他道谢。
王杰希站在他身边，仔细想来乔一帆总是叫他王先生，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总感觉有点疏远的距离感。
“一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乔一帆笑了一下，有些俏皮，“我喜欢叫你王先生。”说完他又觉得会不会有些失礼，“你不喜欢吗？”
王杰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想只要你喜欢就行，叫他什么都可以。
“喜欢。”
王杰希喜欢这样的人，坦率直白，温柔平和，很是喜欢。
他收回手，暗暗的捏了捏掌心，那种柔软真实的触感还残留在手掌上，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触碰更多。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乔一帆为难的看了看外面的雨，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雨停。”
他在刻意的隐藏着什么，王杰希还是没问，若不然就会让这个小心翼翼的人难堪，他不想这样。
“进来等吧，我这儿有刚烤好的饼干，要不要尝尝？”
乔一帆欢快的转身，跟在他的身后，“王先生还会烤饼干？”
“一个人生活久了，就什么都会了。”
“王先生没有喜欢的人吗？”乔一帆咬着饼干问他。
王杰希替他倒了一杯热茶，“以前没有。”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但乔一帆没有继续问下去。
5.
从那天雨后，乔一帆来的时间间隔就比以往长了些，王杰希总是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每次都被他微笑着糊弄了过去。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王杰希知道。
乔一帆总是喜欢在窗前看那株愈渐成长的秋海棠，他们在四月的时候相遇，如今已经六月初，他喜欢这里，喜欢这些花草，喜欢这个小镇，而这些喜欢也许都是因为王杰希。
他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人，这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彩虹，也会是他生命中的一座悬崖。
“王先生，我想看它开花。”
乔一帆总是这样说着，王杰希感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急躁，他便用更加温柔的语调去安抚他。
“会的，七月就快到了。”
乔一帆看着花，王杰希便看着乔一帆，心里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和想法都被按在了这整一个六月里，王杰希在乔一帆走后也看着那株秋海棠，好像那就是乔一帆一样。
等开花的时候，就告诉他吧。
王杰希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等秋海棠开花的时候，将他带到这个小镇景色最好的地方，那里有一小片秋海棠，就在那里告诉他，邀请他与自己看往后的春夏秋冬，日出日落。
6.
他会答应吗？
会吧。
好好说出来的话。
7.
一直到七月中旬，乔一帆都没再来过，王杰希有些烦闷的替秋海棠浇着水，已经可以看见长出来的花骨朵了，他什么时候才来呢。
应该问一问他的住址的，王杰希没有任何他的联系方式，除了乔一帆这个名字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杰希在午饭过后就将店关了，但那扇窗他一直开着，他想出去走走，这个小镇并不大，或许他能找到。
他突然觉得这些街道陌生了起来，他胸腔里的心脏好像在胡乱的跳个不停，七月晴空万里，他却觉得沉闷压抑。
“王杰希？”
他突然被人扯住了手臂，回身看见的是许久不见的朋友，王杰希惊讶于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袁柏清？你怎么在这儿？”
老朋友久别重逢，他们选了个地方坐下慢慢聊，袁柏清是心外科的医生，放眼国内整个心外也能排的上号的。
“我有个病人在这儿。”他叹了口气，颇为惋惜，“很年轻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生了这种病，我倒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一定会喜欢的。”
王杰希从前从不相信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直觉言论，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全是乔一帆的影子。
“他叫什么？”
“啊？”
“你的病人，叫什么名字。”
袁柏清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明所以，“乔一帆。”
王杰希只觉得自己太迟钝，两个月的时间，他应该可以判断出来的，他自诩是半个专家，除了手术刀他拿不了，他什么都懂的，医疗数据分析师，他是着重于心胸肺外科医疗数据研究的。
他无力的笑了笑，“太迟了。”
“带我去看看他。”
袁柏清一路没有多问，只是猜测，乔一帆有时候没有按照他的医嘱按时吃药，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
比如，乔一帆遇见了同在这个小镇上的王杰希，正如他说的那样，王杰希会喜欢这样的人，而乔一帆同样被吸引着。
爱即是毒，也是药。
但很显然乔一帆知道他承受不起这剂猛药，他深知自己和常人不一样，他不能冒险，不能大喜，不能大悲，不能肆意奔跑，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喜欢谁，他不想给任何人多余的负担。
乔一帆以他的倔强，选择了以沉默收场。
8.
王杰希时隔半个月再见到乔一帆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身体上连接着各种各样的线，他面色苍白，微微促着眉头，连呼吸都那么困难，他只能隔着玻璃看他。
“他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最好的治疗方案是心肺联合移植，供体不是最棘手的问题，但能做心肺联合移植的医生不好找。”
“张新杰我已经找过了，心外科他的确是国内第一，但心肺联合移植他没有把握，所以他拒绝了。”
王杰希从未如此懊悔过当年没有选择那把手术刀，他喜欢数据研究，毅然决然的便扑在了上头。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叶秋。”
袁柏清愣了一下，“叶秋已经销声匿迹两年了！”
心肺联合移植，国内只有叶秋做过，并且是成功案例，但两年前他突然隐退，至今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王杰希看着乔一帆痛苦的模样捏了捏手心，“你联系供体，做好术前准备，我会把叶秋带过来。”
他说完这话后转身就走，袁柏清在他身后赶忙应声，如果真的能请叶秋主刀，那乔一帆或许真的有救。
王杰希回去以后看见窗台上那株秋海棠已经静悄悄的开了花，粉白的花色十分漂亮，眼下却无人欣赏，坐落在窗台的一角，尽显落寞。
9.
王杰希找到叶秋的时候，他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看了眼他胸前的名牌，“改叫叶修了？难怪他们找不到你。”
叶修点了根烟后看他，“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被你给找到了。”
王杰希难得的没有跟他呛声，叶修看他一脸愁容的样子也懒得逗他，“找我干什么？我现在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啊。”
“想请你做一台手术。”
“心外的话找张新杰啊！”
“非你不可。”
叶修好笑的看了看他，“怎么就非我不可了？”
王杰希抬眼看他，“心肺联合移植手术，除了你，没人能做。”
叶修听后沉默了半晌，他抖了抖烟灰，“你可以去国外找，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
“来不及了，他等不了那么久。”
叶修认识王杰希也算有些年头了，他还是头一回叫他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是你什么人？”
“我还来不及表白的人。”
“供体呢？”
“准备好了。”
“我要带两个助手过去。”
“一切由你。”
叶修到最后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王杰希，我不能保证什么。”
“我明白。”他朝叶修伸出了一只手，“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感谢你。”
“走吧，叫上安文逸和沐橙。”
这是一次赌博，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手术，但无论是乔一帆还是王杰希，都已经别无选择。
王杰希愿意为他堵上一切，赔负上他的所有，待他醒来的时候，好将那句填满了整个心脏的话告诉他，好带他去看盛开的秋海棠啊。
10.
王杰希不能进手术室，他就寸步不离的待在手术室外，过程漫长煎熬，但他必须耐心等待。
叶修从那扇禁闭的门内走出来的时候，王杰希站起来，等一个结果，像是在等宣判一样。
“手术暂且是成功了。”
“但是你不要放心得太早，供体是否有排斥反应，还有避免术后感染等问题。”
王杰希都清楚，但他还是快要控制不住的哭出来，“谢谢。”
叶修伸伸懒腰，继续慢条斯理的交代，“接下来就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乔一帆还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王杰希大多时候只能隔着玻璃看他，他在三天后才从昏迷中醒来，叶修第一时间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暂时一切都好。
等他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八月，王杰希将一盆正开花的秋海棠放到了他的床头柜上。
乔一帆偏头看着那些花朵，笑着问他，“是秋海棠？”
“嗯，但不是你移盆的那株，那株已经开过了。”
“啊，真可惜啊。”乔一帆有些微的失落。
王杰希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替他掖了下被角，“一帆，那株秋海棠长得很好，明年也会开花的。”
所以，一帆，“明年我们再一起看，好吗？”
“嗯，好。”
盛夏的风，盛夏的花朵，在盛夏醒来的人啊，都在温暖的发着光。
11.
“我在梦里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乔一帆偏头看了看他，“是你吗，王先生。”
王杰希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唇角，“嗯，是我。”
“王先生，你都说了什么？”
窗边的那株秋海棠正在悄然的成长，那些以沉默收场的感情总会重新遇见不一样的开端，王杰希赔负上了一切的这场豪赌，似乎终于看见了赢的希望。
12.
“一帆，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王先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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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再犹疑，把所有我对你的喜欢和爱恋，即便是苦涩的，我也全部说给你听。
欢迎加入王了个乔：5610596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