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音

正式复健中。

【唐柯】救赎(海贼王同人|多弗朗明哥x柯拉松)

透过窗户的阳光洒在船舱的地板上,多弗朗明哥交叠着双腿,脚跟搭在酒桶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脸上盖着一本打开的书,粉色的羽毛大衣挂在他身后的衣架上,海风吹进来的时候,大衣上的羽毛还会轻轻的摇摆,窗台上安静的摆着一瓶红酒,高脚杯里还剩下了半杯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漂亮的光,那副眼镜下却留下了一小片模糊的阴影。


多弗朗明哥做了个久违的梦,痛哭和惨叫,指责和谩骂,冲天的火光,不断飞来的冷箭,铺天盖地而来的痛苦和愤恨……


终于,他在电话虫的响声中惊醒,那股心悸犹如当初,让他冷汗淋漓,他花了几秒钟让自己看清楚了自己所在何处,戴好眼镜,遮住了眼睛里意味不明的情绪,顺手抄起那瓶红酒不由分说的灌了一大口,仿佛这才发现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虫。


酒瓶砸在地上碎裂开来,上好的红酒就这样洒了一地。


柯拉松回来了,多弗朗明哥挂断了电话虫,伸手取下粉色的羽毛大衣穿好,阔步而去。


只是觉得现在立刻就想要看到他,仿佛这个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能驱逐那个久违的又让人厌恶的梦一样。


黑色的羽毛大衣,是和他同样的款式,多弗朗明哥看见他亲爱的弟弟低着头安静的窝在沙发里,嘴角叼着烟,手却按在腹部,他略微不太高兴,加上那个梦,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你受伤了?”


柯拉松听见语气不善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咧着嘴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遇到敌人了。』


多弗朗明哥顺势坐下来,“已经干掉了?”


『干掉了。』


“那就好,记得好好包扎。”


这回柯拉松没再用纸片回答,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多弗朗明哥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个已经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话的弟弟。


小时候他愚蠢天真的父亲擅作主张的放弃了高贵的身份,大言不惭的说作为人类活下去,人生会更加丰富多彩。


从结果来看,的确是挺丰富,也挺多彩的,高贵的血统沦为下贱种族的阶下囚,母亲病死床榻,他们险些被活活烧死。


多丰富精彩啊。


他手上的第一条人命,是他们的父亲,是个软弱天真的男人,直到最后还在说着对不起,那个时候柯拉松…不,那个时候罗西南迪就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嚎啕大哭的看着他将父亲一枪毙命,没有阻止他,也许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想带着父亲的脑袋回玛利乔亚,去夺回他应有的高贵身份,给这些下贱的人类也尝尝他所遭受的一切,他一只手拎着父亲的头,另一只手被罗西南迪紧紧的抓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哭泣,只是固执的安静的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仿佛一放手就会被抛弃一样。


事实上他的确没打算带走这个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性格的弟弟,他要去做很多事情,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人,他的手上还会沾染更多的性命和鲜血,他要去创造一个只有恶的世界,他要让全部的人都跪在他的脚下颤抖,他们低贱的姿态甚至没有资格向他称臣,他要把这些带给他痛苦的人全部拖进地狱,然后享受他们的绝望和哀嚎。


但后来,他不知道为何的妥协了,他还记得那晚在下着大雨,两个少年身影在夜幕的雨里显得单薄无比,也许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空洞,想着未来的道路如果注定了危险又寂寞,那么有个人能陪着的话也不错,这个人要是罗西南迪的话,他可以接受。


夜幕的雨里,小小的多弗朗明哥头一次回过头看着一语不发却又固执的弟弟,扔掉了父亲的脑袋,任由他滚落在一摊泥水里,抬手揉了揉与他截然不同的柔软头发,“罗西,和我一起去地狱吧。”


“多弗…”


那是罗西南迪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他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他们一步一步处心积虑的走来,为了利益和那些黑暗世界的人搏斗周旋,一点一点的将那些势力吞噬取代,开始的那几年只有多弗朗明哥自己动手,罗西南迪总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等一切处理完毕,替他清点战利品。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罗西南迪的性格和他那个软弱的父亲一样,天真,善良,所以他从不逼迫他去动手杀人,他将罗西南迪留在身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要他为他杀人放火,那种事情他来做就足够了。


直到那年,已经初具规模的唐吉诃德海贼团遭遇了海军中将的追捕,一行人狼狈的反攻逃窜,作为船长的多弗朗明哥被重点照顾,虽然最终逃脱了追捕,但年轻的多弗朗明哥显然还不够强大,身受重伤,修养了一段时间。


那次之后,罗西南迪就发生了变化,多弗朗明哥第一次看见长相清秀的弟弟画着夸张妖魅的妆出现在干部会议上的时候,除去一干干部的吃惊之外,他盯着依然沉默安静的弟弟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宣布罗西南迪成为他的第二代柯拉松,作为他多弗朗明哥的心脏,立足于崭新的唐吉坷德家族。


柯拉松从不反抗违背他的任何命令,那个善良的罗西南迪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无形。


就连羽毛大衣也是,两件同样款式的大衣买回来的时候,坷拉松毫不犹豫的拿走了那件黑色的,粉色的便落到了他的手上,后来羽毛大衣竟然也成为了一种象征。


回忆了很久的多弗朗明哥终于在三个小鬼的吵闹中回了神,柯拉松已经不在了,他将缠在他腿上的baby-5扒拉下来,迈着长腿朝着船舱走去。


柯拉松的房间从来不会上锁,也许是他从小就冒冒失失的毛病让他总是不记得,多弗朗明哥轻松的推开了房门,看见坷拉松正裹着黑色的羽毛大衣在床上蜷缩成了毛绒绒的一团。


他坐在床边,伸手描绘着他眼角下妆,描绘着他唇角的红色,他问过他为什么要化这样夸张的妆,他亲爱的弟弟当时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的纸上写着『长相不可怕。』


“呋呋呋呋,坷拉松,你是在说我很可怕?”

他还记得当时柯拉松露出了一副难道不是么的表情,气笑了他。


多弗朗明哥最后将自己的羽毛大衣脱下来搭在了柯拉松身上,手掌滑过他的脸颊的时候,坷拉松还无意识的蹭了蹭的掌心,红色的帽子大概因为睡着了被蹭掉在了一旁露出了柔软的头发,他用手指挑起一缕捏了捏,这个笨拙又冒失的家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是他的弟弟,是他的红心,在他的名讳下,没有人可以夺走他,任何伤害了他的家人的人,无论是谁,他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多弗朗明哥将需要处理的工作文件搬到了柯拉松的房间,他偶尔会这样做,柯拉松有时在睡觉,有时会安静的坐在窗台上抽烟,或者喝酒,往往还会把酒递给他。


多弗朗明哥手上拿着最近交易对象的资料,却难得的转头看着窗外的海面发呆,直到粉色的羽毛大衣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他回过头看见柯拉松正拎着酒瓶子蹲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手术果实?』


“呋呋呋呋,没错,那个愚蠢的海贼不懂手术果实的价值,只要50亿出售。”


柯拉松能感觉到多弗朗明哥的心情很好,他不再答话,仰头灌了口酒,跳下椅子将酒瓶子放在一旁,然后跨坐在多弗朗明哥的腿上,脑袋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将口中的红酒送了过去,唇舌的交缠让红酒从两人的嘴角流了些出来,终于分开之后,多弗朗明哥的笑意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呋呋呋呋,坷拉松,这个邀请不错。”


柯拉松伸出舌头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红酒,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原本清秀的长相在画了这种夸张的妆后倒不见得可怕,而是添了几分奇异的魅惑。


面对难得主动的弟弟发出了这样的邀请,多弗朗明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从沙发到床上再到浴室,这场肆意的情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兴奋和激烈。


就连多弗朗明哥自己都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两个人开始了这种情爱的关系,他们似乎都不在乎两人是亲兄弟有什么违背常理的地方,他们想这样做,于是就这样做了,世俗于多弗朗明哥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在他的羽翼之下,柯拉松同样不受约束。


多弗朗明哥穿戴整齐盘腿坐在床边点了根烟,柯拉松在他身边沉沉的睡去,他动了动手指用线扯着被子替他盖好,重新看了一遍关于手术果实的情报,才慢悠悠的离开了房间去做接下来的部署。


对于柯拉松明明在家却缺席了干部会议的事情,大家已经心照不宣,那不是他们可以指手画脚的事情。


柯拉松在干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才出现在门口,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坐在了多弗朗明哥身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点了根烟。


『饿了。』


多弗朗明哥看了眼明显没睡醒的人,帽沿下的头发有几根略微的上翘,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模样。


“呋呋呋呋呋,乔拉,准备晚饭。”


“是,少主。”


无论是世界政府的那些老头子还是多弗朗明哥,都不会放过手术果实,原本也没想过交易会有多顺利,有海军的阻碍都在意料之中,但很明显,多弗朗明哥低估了那群老头子的魄力,竟然启动了屠魔令。


就算是如今已经足够强大的多弗朗明哥,面对能轻松毁灭一座岛的屠魔令,也差点咬碎了牙。


五个中将已经登岛,十艘军舰围着整座岛,手术果实还在唐吉坷德家族手上,在没拿到手之前,海军不会贸然开火。


一两个中将就够呛了,更何况是五个,为了不让更多的海军登岛,也为了博一线生机,多弗朗明哥用鸟笼封了岛,没有活物能进来,也没有活物能出去,除非他达到了目的,五个海军中将全部丧命,或者多弗朗明哥死掉,死掉了能力自然就消失了。


被突如其来的海军中将打散的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们只好分散逃开,手术果实在坷拉松身上,多弗朗明哥作为首脑,受到了足够的重视,显然海军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在多弗朗明哥身上,追捕家族干部的只去了两个中将,其余三个都留给了多弗朗明哥。


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别以为海军的披风上写着正义两个字就真的讲究什么正义,为了对付他把海楼石都研究成了子弹,该说意外还是什么好呢。不过世界政府有贝加庞克在,也就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海楼石子弹打入身体的感觉比带着海楼石手铐更加恶心,恶魔果实的能力被打进身体的海楼石封印,笼罩着整个岛的鸟笼逐渐崩溃。


柯拉松蹲在暗处看着消失的鸟笼慌了神,他不再躲避那些烦人的海军,奔跑着也不知道什么方向的寻找着多弗朗明哥的身影。


伤痕累累的坷拉松在找到多弗朗明哥的时候,那个人安静的躺在雪地上,遍体鳞伤,相比起来他身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伤了。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了,太安静了,海军不见了,周围也没有别的人,坷拉松跪在多弗朗明哥的身边,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那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柯拉松无助的推了推他的身体,只有微弱的气息还显示着这个人至少还活着。


多弗朗明哥被体内的海楼石折磨的有些意识不清,模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面孔上满是泪痕,就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手哭的死去活来也不愿意放手。


“罗西……”别哭了。他想说真是失算了,被那群恶心的老头子摆了一道,海楼石都被做成了子弹,可真是一份很惊喜的大礼。


多弗朗明哥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已经能听见开炮的声音,岛上开始火光四起,和小时候的那个夜晚很像,罗西南迪在哭,没下雨,只是在下雪罢了。


柯拉松听见多弗朗明哥的那声罗西,眼泪掉的更加肆意,已经太多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了……


“多弗…”


多弗朗明哥愣了愣,对于已经十多年没有开口说话的弟弟突然说话了,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呋呋呋呋呋…死之前还能听见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多弗朗明哥还来不及欣赏这岛上漫天的红光,也来不及再叫柯拉松叫他的名字,便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那颗他们这次的交易物品,一颗心形的恶魔果实。


“别吃…”


多弗朗明哥的话只说了一半,那颗果实已经被柯拉松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半,他们都知道这个果实背后的真相,他原本是想让罗吃的。


多弗朗明哥神色晦暗的盯着飘雪的天空,他憎恨这个的世界,厌恶这些道貌岸然的下贱种族,看来他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吃掉了手术果实的坷拉松喘着气咬着牙强行适应着能力,屠魔令已经启动,海军在多弗朗明哥身上没找到手术果实,既然得不到,那就连带着整个岛一起毁掉,不久之后,手术果实又会重新面世,正义的海军就是打着这种肮脏的主意。


炮火轰鸣,柯拉松抹掉不听话的眼泪,安静下来。


“ROOM!”


蓝色的屏障包裹着多弗朗明哥残破的身体,“手术刀!”


……


多弗朗明哥昏迷了一个月后才醒过来,睁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家族的基地,安静修养了一个月后多弗朗明哥已经没有大碍,问了干部们才知道那时是坷拉松抱着他到达的约定地点,黑色的羽毛大衣裹在他的身上,他们后来乘着预备下的潜艇,逃离生天。


多弗朗明哥又肆意的笑起来,不管怎么样,至少活了下来,那么这个世界就要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奇怪的是在他醒过来后因为沉睡太久还需要静养几天来恢复体力的这段时间里,柯拉松并没有来见他。


多弗朗明哥推开柯拉松房间的门后,看见他规矩的躺在床上,安静的睡颜,听说从上了潜艇开始,昏迷不醒的不是只有他,柯拉松也陷入了迷样昏迷,如果不是还有心跳,他们简直以为坷拉松已经死了。


多弗朗明哥伸手抚过他的发梢,滑过他的脸颊也没有被蹭掌心,嘴角红色的妆痕让他看起来永远像在微笑。


明明是个爱哭的冒失鬼。


黑色的羽毛大衣挂在窗边的衣架上,多弗朗明哥动了动手指,扯着线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让阳光和海风进来,仿佛多少能驱散房间里诡异的压抑。


阳光洒在坷拉松的身上,柔软的金色头发微微发着光,他很少看见弟弟这样安心的睡颜,就像是已经无欲无求无所牵挂了一样,多弗朗明哥皱着眉,觉得有些烦躁。


他不确定柯拉松当时有没有给他做那个特殊的手术,只是坷拉松虽然还有心跳有气息,却一直沉睡不醒,体温也比常人更低。


多弗朗明哥已经不再梦见小时候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柯拉松在他的梦里浑身是血的死去,每次都让他冷汗淋漓的醒来,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去坷拉松的房间,确定他还在呼吸。


距离手术果实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家族的干部们越发的觉得多弗朗明哥这几年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手段更加雷历残忍,野心更加勃勃,但这也不妨碍他们尊他为王,七武海也好,国王也好,黑暗世界的Joker也好,唐吉坷德·多弗朗明哥变成了一个人尽可知的名字。

但,柯拉松依然不曾醒来。


当年的三个小鬼都已经长大,除去Baby-5和巴法罗还留在他身边,罗在几年前独自离开了家族。多弗朗明哥难得的没有为难他,是因为他相信,那个孩子除了他的家族,别无归处。


但多弗朗明哥绝对未曾想到,那个小鬼的确是回来了,但带回来的,还有手术果实的能力,这不可能,柯拉松还活着,手术果实怎么可能面世。


高兴于罗的回归的baby-5被罗瞪得抱着巴法罗哭,多弗朗明哥面色阴沉的盯了他片刻,然后消失在了会议室。


站在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门口,多弗朗明哥盯着门把手出神,他在想这道门后面的人如果停止了呼吸该怎么办,萦绕在他心里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他推开门,脸色并不好看,月光笼罩下的坷拉松像个摆放在那儿没有生命的漂亮娃娃。


多弗朗明哥背对着窗户坐在床边,粉色的羽毛大衣在黑暗中,在月光下,竟然显得有几分落寞。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多弗朗明哥,终于伸手探了探柯拉松的呼吸,微弱的气息扑在他的手指上,他又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微弱的,却有规律的心跳蹭着他的掌心。


多弗朗明哥收回手,十指交叉,他背对着柯拉松,微微垂着头,指尖抵在额头上,末了,“呋呋呋呋呋……”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蔓延,仿佛黑暗中,唯独坷拉松身边有光一样,多弗朗明哥第一次觉得,这大概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补偿。


罗西南迪还活着,这份礼物多弗朗明哥确实的,收到了。


也许是沉睡太久的柯拉松让果实认为宿主已经死亡才又重新面世,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个看起来荒谬的结果多弗朗明哥乐于接受,这对他来说并无害处。


柯拉松过了许久才悠悠醒来,他模糊的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聚焦的眼神,房间很大,却很空旷,他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多弗朗明哥,交叠着双腿搭在一边的矮桌上,脸上搭着书,手边摆着他的眼镜和红酒,粉色的羽毛大衣挂在他身后的衣架上,旁边紧挨着他那件黑色的羽毛大衣。


电话虫突兀的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惊落了搭在他脸上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多弗朗明哥坐起来呆了几秒,伸手拿起听筒,听着托雷波尔汇报的杂七杂八的事宜,“呋呋呋呋呋,托雷波尔,这种小事去找罗,他作为第三代柯拉松……”


多弗朗明哥一转眼就看见本应该沉睡着的人正在伸手够着旁边的水杯,拿在手里的听筒被扔在了地上,托雷波尔的声音被他置若罔闻。


多弗朗明哥迈着长腿走到床边,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这一天的到来理所当然,坐在床边,将水杯递给已经半坐起来的柯拉松,只有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示着主人的心情不错。


柯拉松拿着水杯张了张嘴,从唇型来看,应该是在叫他的名字,多弗。


但多弗朗明哥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柯拉松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略微疑惑的歪着头想了片刻,又释然的叹了口气,掏出一张纸片来,『没办法说话了。』


多弗朗明哥笑意不明的看着这个笨拙的弟弟,“呋呋呋呋呋,柯拉松,为什么假装不能说话?”


『这次是真的。』


多弗朗明哥没再计较多年前他亲爱的弟弟假装不会说话骗了他十几年的事情,他现在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再也听不见他叫他名字的声音了。


多弗朗明哥拿掉了他手上的水杯扔在一旁,转头灌了口红酒,欺身上去按着他的头,霸道的以接吻的方式送进了坷拉松的口中。


太久没喝酒的喉咙似乎一下子难以接受,柯拉松被呛红了脸,多弗朗明哥却好心情的笑出声。


还没等柯拉松反应,多弗朗明哥已经霸道的将他揉进了怀里,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多,坷拉松也只是将头埋在了多弗朗明哥的颈窝,羽毛大衣上的绒毛蹭着他的耳朵有点发痒,接着而来的便是温润的气息扑在他的耳边。


“罗西…”


多弗朗明哥只是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和小时候一样,叫他罗西,还有那个惨烈的降雪的夜晚也是。


柯拉松惊讶的瞪着眼睛,脱口而出的多弗两个字在张嘴后并没有声音,他才恍然若失的发现他隐藏了十几年的声音竟然真的消失了,和那座冬岛一起。


沉睡了好几年的柯拉松终于转醒,家族的干部都很高兴,多弗朗明哥大多数时候都霸占着柯拉松的时间,有时候是静静的待在一起喝酒,有时候是缠绵不休的情爱。


家族的大多数事务都被多弗朗明哥扔给了第三代柯拉松罗,以锻炼为由。


原来的柯拉松又变成了唐吉诃德·罗西南迪,依然作为家族的最高干部,还是穿着白色印着红色红心的衬衫,带着红色的帽子,穿着和多弗朗明哥如出一辙的黑色羽毛大衣,还是冒失笨拙的点烟烧着肩膀,还是会平地摔跤,和很多年前没什么两样。


多弗朗明哥的手段依旧,德雷斯罗萨已经完全成为了唐吉诃德的王国,变成了主宰着这个世界黑暗市场的地下王国。


他要将这个世界变成地狱,他要看这些下贱的种族在他的脚下哀嚎,只有胜者才能成为正义,他会让世人知道,有一天,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名字,就是正义。


久违的唐吉诃德家族干部全员出动,卧底海军的第一任柯拉松维尔戈传回来的消息,当年冬岛手术果实事件屠魔令的五个中将,在罗西南迪沉睡的年月里,已经被多弗朗明哥手刃了四个,如今这是最后一个。


多弗朗明哥说过,凡是伤害了他的家人的家伙,无论是谁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对于多弗朗明哥这种泄愤似的报复,家族干部无一反对。


远远的看去,粉色的羽毛大衣身边紧跟着黑色的羽毛大衣,大大的两团走在人群的前面,谁都没有说话,多弗朗明哥嘴角的笑意已经足够表达他愉悦的心情,罗西南迪叼着烟安静的跟在一边。


最后一个海军中将被多弗朗明哥用寄生线控制着亲手杀了他的全部家人,包括不到十岁的孩子,多弗朗明哥站在空中,享受着那个已经是个老头子中将痛哭流涕的喊声。


“呋呋呋呋呋,罗西,怎么样,我脚下的世界!”


多弗朗明哥一边操作着寄生线,一边对蹲在身边抽着烟的罗西南迪说着,他享受这种绝望的呼喊和痛哭,是这世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


柯拉松叼着烟,神色平静的看着脚下惨烈的地狱,他为了多弗朗明哥舍弃了天真善良,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如果是多弗朗明哥的话,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哥哥的话,罗西南迪愿意变成那样冷漠的人。


在幼小的年纪软弱胆小的罗西南迪被多弗朗明哥护在身后也好,夜晚盖着一张毯子拥抱取暖的两人也好,那些艰难肮脏的岁月,他都是靠着多弗朗明哥的杀伐活下来的,如果他还固执的坚持着什么善良未免也太做作了。


柯拉松手指夹着烟,吐了口白色的烟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多弗,饿了。』


多弗朗明哥将后事都扔给了托雷波尔,他带着安静的罗西南迪开始回程。


粉色和黑色的人影渐行远去,所有唐吉诃德家族脚下的土地都变成了多弗朗明哥的王国,留下了身后一地的惨烈悲戚,鲜血肆意。


罗西南迪以唐吉诃德之名,成为了一个也可以轻松取人性命的人,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多弗朗明哥的话,无论给他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他都会选择如此。


也许多弗朗明哥说的对,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定义历史和正义,赢的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唐吉诃德呢。


多弗朗明哥把所有的恶和恨都给了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那点儿泯灭的温柔,都给了罗西南迪。


罗后来想,如果世界上还存在着多弗朗明哥的救赎的话,那一定是二代柯拉松,唐吉诃德·罗西南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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