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莫】《归雪》（上）
*民国江湖，私设，OOC
*和王乔的《拂雪》同背景，是周莫的故事
*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小周的生贺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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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江湖，就是好坏善恶应有尽有，一块石子会激起惊涛骇浪，就像无畏的蝴蝶煽动了翅膀，也许某一处就骤雨不停狂风不歇。
眼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津津乐道，各家努力保持的平衡终于在蓝雨和微草的武斗中被摧毁，这对轮回来说，既算不上有多好，也算不上有多坏。
毕竟如今本也就没有多少空间能留给彩门施展拳脚了，辉煌的时代已经崩塌，彩门不再为人所知，轮回在周泽楷当家以前几乎被遗忘在了这片混浊的江湖里，像一条走散的鱼，它没有攻击性，也吸引不了旁人的注意，卑微的在角落里自生自灭一般。
但周泽楷当家仅仅两年就改变了轮回的这一落魄的现状。
所以如今已经少有不长眼的会去主动撩拨轮回这头刚刚成年的老虎的胡须，按理说，应当如此。
周泽楷那天正好谈完生意，跟江波涛一前一后的从酒楼里出来，总是忙的脚不沾地，他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道难得的想悠闲的走走，于是江波涛便打发走了在外面儿候了好一阵子的车，跟着这位当家的散起了步来。
这个时间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人多了难免就有些摩擦碰撞的，周泽楷本也没在意，等到一条街快要走出头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撞歪了下身子，莫凡抬眼看了看他，又低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想擦身而过，江波涛甚至还侧身给让了让道。
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江波涛上了两步台阶才注意到周泽楷停了下来，微微皱眉扒拉着自己衣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周泽楷这才抬头，“钱袋不见了。”
江波涛听了也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刚刚那个人？”
“嗯。”周泽楷这才回想了一下，那个人个头比他矮一些，看起来挺瘦弱的，不过撞他的那一下还是稍微有点疼，眼睛不大，但挺好看的。
“要不要派人找找？”
周泽楷想了想，除了些个银元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两步跨上了台阶，“算了。”
江波涛便也信步跟上，走了两步琢磨了一下又说，“那小贼身手不错啊，能从你身上顺走了钱袋还没被察觉，有两下子。”语气还颇为赞叹。
这头才说完呢，周泽楷又是突然止了步，江波涛险些没撞了个正着。
“找。”
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绕是江波涛也纳闷了一下，“什么？”
周泽楷又扒拉着衣服皱着眉，“信也不见了。”
“……”江波涛突然想给自己俩嘴巴，头先还给人让道呢！
信封里是今天刚谈完的那笔买卖的合同，这种东西丢了是要出大事的，生意黄了还能暂且不说，这要是传出去，轮回的名声扫地，周泽楷的面子可也就挂不住了。
要找也并非难事，就这么大的地界，能有那种身手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小毛贼，派人打听打听，等来结果其实也就几个小时的事。
“找到了！”跑回来报告的是杜明，气喘吁吁的喝了江波涛递过来的一碗茶才算顺了口气，“孙翔离得近，已经过去了。”
“告诉孙翔，要活的。”江波涛才交代了这么一句，杜明又正要往出去跑的时候，周泽楷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
“……你要亲自去？”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结果周泽楷就回了个平平淡淡的一个字，“嗯。”
莫凡彼时刚在欣记酒楼坐下，叶修一再强调他们还需要蛰伏，他倒也没有刻意捣乱的意思，就是今儿个心血来潮，想着许久没活动活动了感觉身体都变迟钝了一样，就动了回手，他一边戳着面前的刚端上来的蒸鱼一边想着，刚才那人看上去挺体面的，没想到才揣了这么点钱，也就够在欣记吃个两顿饭的，伙计这是时候又端了盘狮子头上来，他又挪了筷子戳了几下，难不成都在另一个身上？
莫凡想到这儿觉着准是没错了，顿时有些嫌弃，反正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身后边儿都跟着几个狗腿子，一边又皱起了眉，果然是久了没动手，连脑子也变钝了，他一开始就选错目标了啊。
孙翔跨进欣记的时候顺着盯梢的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见莫凡捏着个信封看起来是要拆的样子，几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好在莫凡反应够快，起身退开后看了眼来的人这架势够大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跑，欣记他比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熟，七拐八拐的就溜到楼上，机灵的伙计已经在那儿侯着，朝他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莫凡便了然的钻了进去。
这边孙翔紧跟着追上来来不及停脚，跟端着一大碗汤的伙计撞了个满怀，闹了半天人为没逮到，还被浇了一身的肉汤，油腻腻的恶心了半天。
那边莫凡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出不去了，在屋子里寻思了一会儿就想清楚了这些人什么来路，多半是今天那个人，他顺走的东西钱倒是没几个，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他又掏出了那封信看了看，是这个。
准备跳窗回鬼市的莫凡真的是没想到自己这么点儿背，好死不死的落谁面前不好？
周泽楷才刚走到欣记侧面的楼下，突然就是个什么人从天而降，落在他跟前，一步之遥，跨出去的脚都还没落地，莫凡站起来还悠哉悠哉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等转身的时候看见周泽楷的脸就是一愣。
“靠！”
莫凡转身就跑，周泽楷愣过了之后哪能让他又这么跑了，抬脚就追了上去，江波涛也正要跟上的时候又瞧见另一边拐角过来的湿漉漉油腻腻骂骂咧咧的孙翔，这跨出去的脚又愣是收了回来。
莫凡没想到这个大少爷一样的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他打不过，在巷子里窜来窜去的非但没把人甩掉，还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鬼市的入口越来越近，可身后的人也是紧逼了上来，莫凡一个没小心被捉了个正着，来回过了两手，就被周泽楷反剪着手抵在了墙上。
“还给我。”
“……”莫凡脸蹭在墙壁上被硌得生疼，这人力道又大，挣了半天也没挣开，他是根本不想跟这人说话的。
周泽楷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不开口，那就亲自动手搜，反正东西他必须得拿回来，于是伸手就在他身上东摸西找的，莫凡忍无可忍的开了口。
“我还你！”
周泽楷果真是停了手，不声不响的盯着他看。
“……你先松手。”
周泽楷松了他一只手，莫凡在怀里摸了半天才将钱袋子摸出来，照着他脸门就扔了过去，周泽楷分神去接，莫凡趁机给了他一手肘，顺势就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十分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周泽楷愣了一下，那眼神怎么跟看色狼一样，反正眼下又顾不上，钱袋子又不是他的目的，关键是信还在他身上，这小子机灵得很，没成想一个没留神又给跑了。
莫凡不想惹麻烦，只一个劲儿的往鬼市跑，结果被周泽楷追了一路，还在鬼市街上动手动脚的，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烦死人了，莫凡真想揍他，真的。
叶修跟着安文逸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莫凡显然是站了下风，周泽楷倒也没见下死手，跟逗着人玩儿一样，他也纳闷儿，闹哪出啊这是？
“停停停，小周，停一下！”
叶修站在边儿上喊了一嗓子，周泽楷看见是谁后捏着莫凡的手腕不让走。
“前辈？”
“这小子是我手底下的人，你先松手，这大街上的多难看啊！”
一溜儿人跟着叶修回了屋子，等人都坐下了，叶修左看右瞧了一会儿才问，“怎么回事儿？”
“他偷了我的东西。”
“还了。”
周泽楷一皱眉，“还有。”
莫凡闭口不言，叶修很少看见他这副狼狈样儿，衣衫不整的，脸上还挂着彩呢。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下手？”
莫凡又是十分嫌弃的啐了一声，恶狠狠的说了两个字，“流氓。”
“……”
叶修听了惊得险些烟都掉了，周泽楷是什么人啊，犯得着耍流氓吗？他又看了眼莫凡那模样，明显就是被欺负了的主，脸上几道血印子，眼眶还有点泛红，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反正很是符合被耍流氓后的状态。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叶修暗暗默念了两遍。
周泽楷被他吓的不轻，一时半会儿都忘了否认反驳，等回过神来一屋子人都奇奇怪怪的打量着他，好像他真对他耍了流氓一样，憋了半天才吐了两个字出来。
“误会。”
要让周泽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恐怕还是有点难，他拧着眉愁得不行，索性也不再解释。
莫凡扒拉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啧了一声，将信封掏出来啪一下拍在叶修面前的桌子上，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屋里沉默的气氛略显尴尬，叶修捏着信封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打算就此进入下一个话题。
“为了这个？”叶修晃了晃手，看起来也没打算拆开看是什么东西。
“嗯。”周泽楷顺着台阶就下了。
“进了鬼市的东西可没有分文不给就出去的道理。”
周泽楷说起来也不是头一回跟叶修合作，鬼市的规矩他倒也清楚一些，不过以前他没在叶修这里见过莫凡，不然哪用得着追了一路这么麻烦。
“钱不是问题。”
叶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想了想后笑着提议，“钱可以不提，不如我们换点别的，如何？”
“前辈请讲。”
“跟我合作。”
周泽楷抬眼看他，叶修的表情不像是说笑，他又敛着眸子想了想 似乎是在权衡和叶修合作的利与弊。
叶修也不介意，只进而解释，“如今平衡已经破了，微草输了武斗，高英杰重伤不起，金盆洗手的王杰希又出面掌权，这本就是坏规矩的。”
“蓝雨正蓄着力，霸图在一边儿虎视眈眈，微草想安然无恙的渡过这段时期只有兵行险招。”
周泽楷是个聪明人，几个大帮大派想要借此洗牌，轮回虽有起色但毕竟没落了一段时间如今也和他们有些差距，眼下已不是早些年，若非必要谁也不愿意做无谓的流血牺牲。
大帮大派要动手洗牌，轮回也必定不能置身事外。
“好。”
叶修自从嘉世覆灭后就藏身于鬼市，做的是什么买卖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鬼市向来是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唯有这里无论是帮派还是警局都不愿意插手，这里面都是些亡命之徒，真要闹腾起来是个什么结果还真不一定。
两个人又商量了些细节，周泽楷虽不善言谈，但他能简洁明了的表达出想说的东西，换而言之，他不说多余的东西，一个字也不会。
周泽楷回到轮回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孙翔换了身衣服但脸色还是难看，江波涛正想问怎么样呢，就见他将信封塞到了自己手里，想问问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吧，又看他一副不想说的表情。
莫凡在那之后又被叶修嘱咐了几句，这回他自知理亏便也都闷声应下了，兴欣现在总归是没什么活儿要忙的，他就喜欢在热热闹闹的街上瞎转悠，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遇到好吃的就买来尝尝。
周泽楷也觉得挺神奇的，刚下车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正在买包子的莫凡，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江波涛也拿不准这当家的是要干什么，只以为以现在和叶修的合作关系，姑且认为是去打个招呼的，毕竟前几日还闹了些不愉快。
莫凡刚把热腾腾的包子接到手里就瞥见周泽楷，他顿时黑了脸，暗骂了句倒霉后转身当做没看见，要不是叶修再三强调不能惹事，他绝对扔他一脸肉包子，反正打不过，扔了就跑。
周泽楷哪儿能又让他跑了，跑两步过去就拽住了他手臂，莫凡被拉得一踉跄，几乎是撞进了他怀里。
“……没事？”周泽楷也觉得自己力道大了些，撞在他胸口那一下还是有点闷疼，就觉着莫凡肯定也撞疼了，把人扒拉出来站好一看果然半边脸都有些红，上次脸上的伤结的痂都被蹭掉了一点。
“……放手。”莫凡低着头，手里的包子被撞掉了一个，咕噜噜的滚到了脚边，气的他差点直哆嗦。
周泽楷没听清他说什么，又微微低头凑近了些，这个姿势把身后慢一步过来的江波涛吓了一跳，顿时放慢了脚步，心下犹疑，大街上呢，不会吧？
这人跟自己怕是八字不合，他感觉到凑近的人索性一抬头使劲磕了下他下巴，周泽楷被磕得生疼便往后仰了仰，只听见一句，“我说放手！流氓！”接着便被热腾腾的包子糊了一脸。
江波涛刚一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自家当家的被糊了一脸热包子，莫凡红着半边脸，跑之前还不忘揍了周泽楷肚子一拳，轮回的大当家顿时就弯了腰，还闷哼了一声，他尴尬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是该扶还是不该扶。
也怪不得江波涛大惊小怪，主要是太震撼了，周泽楷啊，轮回的大当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调戏人还被揍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咳，当家？没事吧？”他觉得还是得扶一下。
“嗯……”
周泽楷看了眼地上的包子，又看了眼早就跑没影儿了的人，也是无语了一瞬。
两个人往回走，沉默尴尬得让江波涛浑身不自在。
“那个……当家啊，在街上就亲亲我我的不大合适吧？”
周泽楷一顿脚，偏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说下次挑个人少的地方再……”
“嗯。”
嗯？你怎么不否认耍流氓一事啊？江波涛心里犹如被撞了一口大钟，那声响经久不绝，蜿蜒绵长。
等又过了好几日，他们又在街上遇到了莫凡，江波涛才发现周泽楷原来是真的把他的建议听了进去。
下次的时候挑个没人的地方再下手。
因为莫凡已经不骂周泽楷流氓了，但江波涛还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禽兽！”
而周泽楷非但没有不高兴，还看着莫凡的背影勾着唇角笑了起来，等人跑的不见了才微微低着头轻轻的笑出了声。
“有趣。”
“想要。”
“……”当家的怕不是中了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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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写周莫很开心！
还有江湖气儿都见鬼去了！
